王德海挺直腰板站在处长面前,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藏在裤兜里的金表。
出了值班室的门,他就一路小跑迎了上去,又是开车门,又是打招呼:“处座,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?”
“听说昨晚你值班的时候动静不小。”
“可不是嘛。处长,您是不知道昨晚有多凶险!”王德海瞪大眼睛,绘声绘色地比划着,“那日本特务身手了得,翻墙跳江一气呵成,要不是我带着弟兄们包抄上去,差点就让他溜了!”
处长眯起眼睛,指尖轻轻敲着桌面:“听说你们缴获了不少东西?”
王德海心头一跳,但面上丝毫不显:“没有的事。有特务处的人在一旁盯着呢,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。”
水警这差事,明面上是苦差,暗地里却肥得流油。
王德海每月光是“行船费”就能收个百十块大洋——那些商船为了少受检查,都懂规矩。
遇上走私的,更是油水丰厚,扣下的烟土、洋货转手就能翻几倍。
最肥的还属打捞“浮财”,江上械斗、沉船事故,总有值钱物件漂着,报个“无主”就进了自己腰包。
上面的头头得了孝敬,彼此之间都都心照不宣。
处长背着手站在窗前,目光落在江面上巡逻的汽艇上。
“德海啊,”他突然开口,声音不轻不重,“听说你的手表旧了,也该换一个了。若是你不方便,我倒是可以推荐一款瑞士货给你,质量绝对没的说,我有些关系,价格也实惠。”
王德海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。
妈的!
又是哪个王八蛋偷偷告老子的状。
水警也不是铁板一块,王德海身边既有自己的亲信,也有上面的眼线。
只是这王八蛋告密的速度太快了,昨晚发生的事情,今天处长就来敲打他了。
“这种小事,卑职哪里敢劳烦处座。我那块表虽然旧了些,但走字还是准的,能用。短时间内不会换的。”
他张了张嘴,却见处长慢悠悠转过身:“也好。你再好好检查一下昨晚的涉案船只,是不是有什么漏下了。”
汽笛长鸣,震得身后值班室的玻璃嗡嗡作响。
王德海只感觉兜里的金表突然变得滚烫,仿佛随时会灼穿布料。
“是。此事是卑职疏忽了,卑职一会就带人彻底地搜查。”
涉案船只已经经过了特务处翻箱倒柜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