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庭樾手指路边长椅,亮出手机屏幕:【去坐一下?】
“好。”虞北棠情绪不高,坐下没说话。
长椅前是条不知名的小河,水位不深,缓缓流淌,河下游是片绿油油的稻田地,偶有蛙声响起。
初夏的晚风微凉舒适,他们各坐一边,静静融进黑夜。
林庭樾:【为什么一个人转来风絮县?】
虞北棠仰起头,小镇的夜晚宁静悠然,繁星璀璨,她浅浅弯唇,“因为我妈妈和你妈妈一样变成了天上的一颗星。”她指最亮的一颗星,“或许是那颗,”又指向另外一颗,“又或许是这颗。”
林庭樾也抬起头,慢慢的,视线转到虞北棠脸上,她眼睛弯着,唇边笑着,可望向夜空的目光是悲凉的,一定想妈妈了。
小时候常有人问:“庭樾,你想不想妈妈?”
他点头,那些问话的大人会啧啧两声或发出一声感叹,接一句,“这孩子真可怜。”随后和同行人添油加醋地聊起他母亲
的事,“哎呦,你不知道他妈妈是被人杀死的,胳膊腿都卸了……”
后来再有人问起想不想妈妈,他就摇头,不表现出来一点悲伤,可大人又说,“这孩子真铁石心肠,妈妈被人杀了一点不受影响,可怜那怀胎十月的辛苦……”
最后他选择沉默。
沉默地面对人们的猎奇心,沉默地面对这个世界。
哪有人会不想念至亲?不过都是伪装罢了。
林庭樾打好字,手机递过去,【她会在每个夜里陪着你】
一定是有过无数次强装坚强的时刻,才能一眼看穿她的思念。
虞北棠盯着这行字看了许久,双手撑着长椅,偏头看他,“你看一部叫《岁月神偷》的香港电影吗?”
林庭樾摇头。
他没有空闲时间看影视作品。
“我小时候和我妈一起看过,电影女主角经常说做人总要信,可又没讲信什么。
那时我理解不了,看得云里雾里,现在慢慢懂了,是要信希望的存在,信一切总会过去。”
“林庭樾!”虞北棠语调温柔,“你也要信,信正义不会缺席,害你妈妈的凶手一定能抓到,”她咬重语气,“也信我们的未来发光发亮灿烂无比。”
林母遇害的案发现场距离林庭樾藏身的位置远,又有秸秆和树木阻隔,他只看见凶手的背影,或许某个瞬间也曾见过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