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几日宫内一直下雨,不见晴朗。”身穿淡青色衣裳的婢女低声道,随后便慌慌张张,半蹲身子,将自己碰到的烛台拾起。
“按我说,天晴与下雨不都一样。”说此话的归月掀起珠帘,扫了一眼拾起烛台的归禾,来到翠屏跟前。
坐在翠屏内的沈微渔,听到寝宫内的动静,温声道:“家中寄信来了。”
归月不愿看屏风,憋着一股气,转头看向窗棂,闷声道,“传话的太监说小姐入宫三月,事事不如意,休要使性子。此番传话,老爷对小姐——”
“多嘴。”将烛台扶正的归禾,起身来到她的跟前,当即呵斥。
归月想起此地是皇宫,人多眼杂,立马缄默,可眼里满是不甘心。
“小姐,老爷和夫人定当是忧心过虑,才会说错话。”归禾将她手里的家书接过来,绕过翠屏,交给端坐在海棠样式案几面前的沈微渔。
她蛾眉细脸,素衣淡雅,澹清静其兮,性沉详而不烦,颇有美玉沉静之美,唇角常年噙得笑意,又如暖烛温柔。
这般美人,实属难得一见,可惜——
归禾收敛了心神,惋惜地叹了一口气。
沈微渔将书搁下,接过家书,静静地掠过,字迹端端正正,想必是父亲亲手所写,上面无非是命她多加笼络皇帝,字里行间的迫切,看不出父亲对子女的关切。
她目光停留了一会,稍后才将书信交给归禾,命她收起,面上波澜不惊。
归禾踅身去往博古架,翻腾出金丝楠木匣子,熟练地将家书放在其内。
她旋即回头,见到归月不知何时来到沈微渔的身边,低声道,“老爷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小姐。”
归禾蹙眉,上前怒斥归月,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小姐进宫,连话都不会说,却见沈微渔正要拿起书,身体微微一顿,清丽婉约的面容在烛火下,多了晦暗不明
“他是为了沈家好。”她温温柔柔道,可锦帕纠缠在指尖,勒出红痕,如樱桃红惹眼。
归禾瞧见,心下叹息,“小姐花容月貌,陛下许是政务繁忙,等日子久了,陛下定然能看到小姐的好。”
“可小姐入宫三个月了,陛下每次见到小姐都冷冰冰。之前小姐送的羹汤,陛下都会命人倒掉。宫里的风言风语都传遍了,说我们小姐哪怕背后有太后撑腰,也难上